楚辞从后视镜看了一眼,又迅速收回目光。
不参与老板与老板娘之间的事情,是他保命的准则。
阮离可怜巴巴地看着,瘪瘪嘴,又朝着他伸了伸手,打定了主意让他抱自己进去。
僵持片刻,穆谨聿还是弯了腰,胳膊从她膝下穿过,将她抱进了怀里。
“娇气。”
这是他第几次这么说她了?记不清了。
不过倒是让她确认了一件事,穆谨聿现在对她的容忍度还挺高,甚至可以说是放肆的程度。
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很过分,他大概都可以满足。
当然,最重要的一点,不可以踩他的雷区。
阮离洗漱完出来,穆谨聿靠坐在床上看笔记本,眉头微蹙,颇有些严肃。
她用毛巾搓着头发,轻手轻脚地往沙发那边走。
才刚坐下来,床上的人掀开被子下了床。
穆谨聿一言不发地把吹风机插上,按着阮离的肩膀,示意她侧身。
小姑娘被他一套动作整得有些晕乎,还是乖乖坐好,挺直了腰杆。
男人的手从她后颈掠过,轻而易举把所有的头发撩起来。
热风顺着她后背往下灌,嗡鸣声在她耳边响着。
阮离揪着毛巾,不明所以。
怎么突然想到帮她吹头发了?难不成是工作上烦心事太多,靠这个解压?
不然,她真的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。
毕竟这个隔三差五就要怀疑她是不是别有目的的男人,看上去真的不像是会爱上她的。
“以后晚上洗头发,要尽快吹干,知道吗?”
他把吹风机收起来,声音温和地叮嘱。
阮离盘着腿转身看过来,扒拉着沙发扶手,冲着他点头。
[谢谢你帮我吹头发]
穆谨聿唇角勾了抹笑,起身又往她身边走,没等她反应,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。
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,抬眸去看他,先落下来的,却是他的吻。
果然,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
这话适用于任何一个人。
直到钟表的指针走过几轮,他才餍足般的把人搂在怀里,哄小孩似的轻抚她的后腰,沙哑的嗓音带着笑意。
“阿离,不闹你了,睡吧。”
阮离纵然是想说什么,此刻也完全没了力气,由着他把自己扣在怀里。
空调的温度适宜,盖着薄薄的被子,困意不消片刻就涌上。
她吸了吸鼻子,无意识往穆谨聿怀里又挪了挪,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闭眼睡了过去。
怀里的人呼吸平稳,软软地靠在自己身上。
穆谨聿知道,她现在睡着了。
床头柜上的手机亮屏,他伸手捞过来看了一眼,草率回复两句,摁灭了手机。
低头时,轻吻阮离的额头。
漆黑的房间里,似有呓语回响。
“阿离,别想离开我。”
阮离再醒的时候,穆谨聿已经出门许久,家里的阿姨说,最近便不需要夫人再做早餐了。
她愣了好一会儿,手指按在腰上揉揉,不明所以。
先前不是还告诫她,让她好好还那五百万吗?如今怎么态度说变就变?
“夫人,这是车钥匙,先生说,您想做什么尽管做。”
管家将一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,躬身朝着她温和笑笑。
帕拉梅拉啊,有点儿高调呢。
她笑笑,还是收下了钥匙,对着管家颔首。
阮平深想让她去墓地那边拿东西,看起来,是要对她动手了,自己开车,的确是方便一些,最起码出了事也不连累其他人。
换了衣服,她拿着阮念念给她的那把储物柜钥匙出了门。
从穆家庄园到墓园,不堵车的情况下,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。
寄存处有管理人员照看,每天来这里的人并不多,阮离刚走进来,对方便看了过来。
[取东西]
她把钥匙推过去,手机上打了字给对方看。
“嗯,您等一会儿。”
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捏着钥匙往里面走,总算是找到对应的格子。
打开,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。
“喏,寄存的东西。”
木盒子看着倒是挺精致的,上面扣着一把很小的锁,钥匙孔看上去不大。
阮离拢了拢眉心,道了谢,抱着盒子往外走。
掌心拖着木盒掂了掂,不是很重,晃动下好像也感受不到里面的东西。
她坐回车上,想把锁卸了,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趁手的工具。
抬眸扫了一眼行车记录仪,还是作罢,反正回去了再拆也不迟。
出了墓园,阮离朝两侧扫了一眼,莫名的,心跳有些快。
东西她已经拿了,想必阮平深也知道了,如今最适合对她下手的机会就是回去的这段路。
如果是车祸,伪造成意外,死了也正常。
十字路口,她照常往前开,侧面却有小货车猛的冲了出来。
阮离咬牙,立刻打了方向盘,可对方像是锁定她一样,见她拐了弯,也跟着拐过来。
这段路来往的车本就不多,倒是成了两人的游乐场一般,你追我赶。
她还真好奇阮平深从哪里找的人,居然这么不要命。
后视镜里,小货车的速度越来越快,她知道,自己今天躲不过去了。
仅仅想了一瞬,拿着手机给洛钰初发了消息,随即打死方向盘,踩了刹车。
小货车的头从副驾驶的侧面撞上,一瞬间的冲击力将安全气囊弹出,足足被撞行了十多米。
阮离只觉得脑袋都在响,车子翻出去的瞬间,她抬眸朝着中控台的木盒子看去。
剧烈的撞击把木盒子撞坏,盖子被弹开。
她朝里面看去,空空如也。
呵呵,阮平深还真是,连真东西都不愿意给她放呢。
车子终于在滑行中停下来,阮离咳嗽着,眼前有些虚影。
还真是谢谢穆谨聿了,这车的质量还算不错的,不然,今天可能真给她撞死。
她喘着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解了安全带,整个人摔下来,扭着身子,一脚将车门踹开,拿着手机往外爬。
那辆货车,停在几米远的位置,车头严重损毁,想必司机也已经晕过去了。
空气中漂浮着汽油的味道,她抬手捂着鼻子,艰难地起身,朝着远处走。
要是爆炸,那可真就完蛋了。
好在她不是什么乌鸦嘴,倚在路边的护栏上,一直等到救护车赶过来,这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。
洛钰初几乎和救护车前后脚到的,稍稍处理了一下现场,帮着她善后。
高级病房,阮离双目空洞地躺着,胳膊和腿都被包扎起来。
“躲不开了吗,非要对自己这么狠?”
她回了神,瞥一眼坐在旁边吃果切的洛钰初,懒得搭理。